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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碱实力厂家直销,价格低

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

来源:BOB娱乐平台    发布时间:2025-03-14 18:53:31

  庄氏说,老头子一辈子为朝廷和家族做了许多事情,自己却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,是被活活累死的。她提了两个要点:第一,老头子一生为大清累死累活,要让皇帝的抬棺班子,来为他抬棺;第二,老头子大半生在上海度过,出殡队伍一定要走全上海最繁华的南京路。

  盛宣怀大出丧,成为上海富豪身后财力比拼的一个标杆。1920年代,“上海滩地皮大王”周扶九出丧,媒体有的说场面胜于盛宣怀,有的说不如。1930年代,永安公司总经理郭标出丧,上海市民普遍评价,远不及盛宣怀那次。

  时代在变化,但葬礼作为一个“大人物”最后高光时刻的表现形式,从未改变。尽管早在民国成立后(确切地说,是在四川保路运动发生后),被后世誉为“中国实业之父”“中国商父”的盛宣怀,政治生命已经终结了。新的商业巨子早已崛起,但他们所走的道路,跟这名前辈相比,似同非同。

  盛宣怀的葬礼,就像是一个时代的隐喻。中国近代实业发展的一段旅程,在表面风光中落幕了,接下来的路,会怎样呢?

  中国的近代工业化之路,发端于1860年代的洋务运动。与“先轻后重”的工业化路径迥异,中国是从兴办一批军事工业开始的。

  于是,洋务派提出“求富”的口号,创办了最早的一批近代民用工业,以官办、官督商办和官商合办等形式,赋予这些民用工业公司各种垄断特权。中国的工业化,由此进入最早的起飞阶段。

  李鸿章被认为是中国工业化的关键人物,但实际上,他在经济事业上的成就,全赖他的幕僚盛宣怀。晚清有一批实干家,并非由传统的科举出身,而是在外交、洋务、商战等实践的摔打中成长起来。

  1870年,26岁的秀才盛宣怀在三次乡试落榜后,进了父亲的同榜进士、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幕府。他不是纨绔子弟,很快就显露出才干和胆识。他在中国最早提出官督商办的办企业形式,以及企业应以盈利为主的经营原则。

  在随后的30年间,盛宣怀成长为大清帝国的商业巨擘。他先后兴办、创造了10余个“中国第一”的企业,做了无数筚路蓝缕的开山工作,这其中包括:

  但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实业家,就像李鸿章所说的,盛宣怀“欲办大事,兼作高官”。终其一生,盛宣怀绝大多数都是沿着以“办大事”作资本,进而达到“做高官”的目的的道路往前走的。

  盛宣怀创办的企业,在立足之初,可以凭借国家津贴的底气,与外商同类公司进行价格战,并取得胜利,实现盈利。而必要的时候,他又可以与外国合作,以“联夷制夷”的名义,实现企业的良性发展,以及个人的仕途升迁。

  就大清的权力中枢而言,这无疑是一种“叛国”行为。尽管事后迫于列强的压力,盛宣怀不仅未被治罪,还获得清廷奖赏,但是,不能因此否认盛宣怀主导“东南互保”的私心。因为东南战事一启,他在长江沿岸苦心经营了二三十年的实业,势必毁于一旦。而这些实业,不仅关乎他的身家,更关乎他的仕途,是他借以步入帝国政坛高官序列的资本。

  东南互保的成功,从大的方面讲,是帝国离心力强大到足以消解中央权威的结果;从小的方面讲,则是盛宣怀等帝国官商群体为了保持个人利益、不愿作出牺牲的反映。

  结果恰如盛宣怀所谋划的,由于他基本上控制了所有重要的工业公司,在经济上成为支持清王朝的有力柱石,是慈禧太后口中的“不可少之人”,因此在大清的最后十年,他的的官阶扶摇直上。从大理寺少卿、会办商务大臣、工部左侍郎,到1911年升任邮传部尚书。清皇族内阁成立,他又以邮传部大臣领国务院之衔。

  清朝最终“死”于铁路建设,这是盛宣怀预料不到的。在他权位的最高峰时,他掌管了全国的铁路权。

  中国本应在1860年代有自己的第一条铁路,当时有外商拟在中国修筑铁路,时任江苏巡抚的李鸿章拒绝了:“如果在中国领土上要有一条铁路的话,它必须是属于中国的,而不是外国的企业。”

  这一非正式表态,很久内上升为大清的国家政策。但是,清政府无力自建,也不让外资进入,致使中国的工业基础设施长时期建立不起来。

  可以看出来,这是盛宣怀“联夷制夷”、为我所用的习惯性招数。宣布铁路国有政策之后,他随即与英德法美银行签订了600万英镑的铁路借款合同。

  然而,这一次,因为针对商民的股权赔偿计划迟迟未出台,“卖国”的谣言不胫而走,保路运动一发不可收拾,连带催生了武昌起义。盛宣怀的政治生涯,至此画上句号。他被清廷推出来作为替罪羊,褫夺了官职,还要绞杀他,吓得他逃亡日本。

  临死前,他对儿子们说,他有几个遗憾,一个是不能像其祖父和父亲一样考取功名,另一个是一生办洋务,却未曾去过欧美。

  盛宣怀在世时,对他的评价就出现了明显的撕裂。状元实业家张謇的评语颇不客气:“盛宣怀的为人,虽稍有才具,但不顾大局,全无国家观念。”

  办实业,如果只是追求个人升迁和企业利润,这种格局,张謇是看不上的。1894年,41岁的张謇迎来人生转折点。这年,甲午战争爆发,也是慈禧六十大寿,特设恩科会试,张謇考取了状元,成为翰林院编修。这个南通贫寒子弟,人到中年,终于实现了阶层跃升。

  中日两国正在开战赌国运,而帝国高官匍匐在权力脚下,毫无尊严。难怪我们会打输?人都没有尊严,国家怎么有尊严?张謇果断弃官,走上实业救国的道路。

  1895年,张謇在家乡筹办大生纱厂。过程并不顺利,招股融资极为困难,逼得他只能上街卖字筹钱。最后不得已,求助于张之洞、刘坤一等地方大员集资,历时4年,直到1899年才正式投产。

  大生纱厂虽然引入官股,但官方只取官利,不参与工厂经营管理。这是张謇独创的企业模式,叫做“绅领商办”,区别于盛宣怀的“官商合办”模式。

  随后的15年间,大生纱厂获净利约540万两,是一战前华资纱厂中唯一成功的大型纱厂。

  用他的话说,这是他毕生信奉的两个主义:经济上的“棉铁主义”,以及政治上的“村落主义”。他的产业链条无限延伸:

  他立志要把南通建设成为工业、农业、商业、交通运输业以及文化教育等全面发展的典型工业区,作为全国可以效仿建设的样板。

  他又像重视实业一样,重视教育,办起了从幼稚园到高等院校的完整教育序列。他还先后办起了许多在当时中国是“第一家”或“第一次”的企业和事业,兴办了图书馆、博物馆、俱乐部、气象台、医院、公园……他真的以一己之力,造就了一个近代化的南通。

  一个理想主义的爱国实业家,终因承担了过重的社会责任,使得他的企业被拖垮。

  1925年,大生集团债台高筑,债务达906万两,被债权人上海财团全面接管。

  弥留之际,他的三哥俯身对他耳语:“你来有所自,去有所归,我看时机已到,你要把定神志,好好地归去罢。”

  正如胡适所说:“张季直先生在近代中国史上是一个很伟大的失败的英雄,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。他独立开辟了无数新路,做了三十年的开路先锋,养活了几万人,造福于一方,而影响及于全国。”

  不过,两人出身截然不同。张謇来自世代务农的贫寒之家,而周学熙是典型的“官二代”,其父乃后来官至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的周馥。1897年,周学熙在父亲的帮助下,开始涉足实业,当上了开平矿务局董事及驻上海分局的监察,负责监督推销开平煤炭。他后来投入袁世凯幕下,一个根本原因也是,其父与袁世凯关系很好。

  1902年,袁世凯升任直隶总督,把周学熙调到天津,督办直隶银元局。周学熙带领团队日夜加班加点,只用了70天就让造币厂开工生产,稳定了庚子事变后纷乱的金融局势。

  周学熙由此成为袁世凯经济事业的操盘手,如同当年盛宣怀成为李鸿章的操盘手。

  1912年后,周学熙更是两度出任袁世凯北洋政府的财政总长。期间,他提出“振兴实业”计划,着手保护工商产业,希望从9亿元的国家预算中划拨1亿元,作为资助10种新兴事业的专款。他确信,这个计划能够实行,中国的富强就有希望。

  可惜,因为政局突变,他的“振兴实业”计划未能实行。形势比人强,这是他第二次强烈感受到个人在历史进程中的无力。

  开平与滦州,两座煤矿的缠斗,是清末轰动中外的一个“商战”案例。洋务运动以后,中国知识阶层已意识到国家间的经济战争关乎国之存亡,但真刀真枪与洋商正面刚,并且不落下风的,周学熙算是第一人。他因此被誉为“商战先锋”。就在英商快要扛不住,同意将开平煤矿交还中方,而周学熙把“赎款”从270万英镑砍到178万英镑的时候,辛亥革命爆发,局势逆转。滦州煤矿的股东害怕股权被革命夺走,竟然反过来由英商做主,将滦州煤矿并入开平煤矿,管理权尽入英人之手。

  周学熙功亏一篑,只得痛苦地接受了商战失败的结局。当股东们一致推举他担任合并后成立的开滦矿务局总局督办时,他坚决地推辞了。

  1948年,唐山解放,开滦矿务局从英商手中收归国有,周学熙却于此前一年逝世了。

  1883年,当盛宣怀在中国实业界叱咤风云的时候,在湖南长沙,一个名叫范旭东的男娃才来到人间。

  15年后,范旭东的哥哥范源濂因参与了1898年的戊戌变法,失败后流亡日本,顺便把弟弟带过去留学。从京都帝国大学化学系毕业后,范旭东随即回国,立志于发展中国化学工业。

  范旭东构建中国的化学工业体系,是从一个生产精盐的公司做起的。1914年,他在天津创办久大精盐公司,很快就研制成功,生产出中国制造的第一批精盐。在此之前,中国许多地方产盐,氯化钠含量连50%都达不到,被西方人讥笑为“食土”。精盐市场则被外商垄断。

  中国的盐业市场,向来实行专营制度,范旭东的入场,被庞大的利益集团视为搅局者。为此,地方军阀一度绑架了范旭东,在他当教育总长的哥哥范源濂的四处斡旋下,才被放回来。

  无奈之下,久大公司通过湖南人杨度,给袁世凯送了两瓶精盐。袁世凯尝过后,说不错,直接给了久大公司5个口岸的销售权。久大精盐这才顺利进入长江流域市场。销量年年激增,从1万担,直到1936年,达到50万担的顶峰。

  精盐市场获得成功后,范旭东进入制碱业。他曾到当时垄断中国纯碱市场的英国卜内门公司参观,英国人嘲弄他说,你们看不懂制碱工艺,还是看看锅炉房就好了。

  期间,他用久大公司的利润,去补贴永利公司的研发,差点拖垮了久大公司,但他不后悔。英国卜内门公司一度出高价,要把永利公司收购了,范旭东很生气地说:“我搞不成碱,宁可自杀,也不出卖灵魂。”

  永利纯碱研发成功后,在美国费城举行的万国博览会上荣膺金质奖章,被大会公认为“中国工业进步的象征”。范旭东的下一步,是建设中国的硫酸产业。经过数年奔波,终于在1937年初建成南京硫酸铵厂,并生产出第一批国产硫酸铵。

  从范旭东的产业布局,显而易见,他的每一步都死磕西方的技术垄断行业,并通过自主研发,打破了这种垄断局面。

  当第一批国产硫酸铵被产出时,他兴奋地在日记中说:“列强争雄之合成氨高压工业,在中华于焉实现矣。我国先有纯碱、烧碱,这只能说有了一翼;现在又有合成氨、硫酸、硝酸,才算有了另一翼。有了两翼,我国化学工业就可以展翅腾飞了。”

  他从不以个人在实业界的成功,去换取金钱和名利。蒋介石在1935年和1942年两次邀请他出任国民政府的部长,都被他拒绝了:“立志毕生从事实业,决不做官。”熟悉范旭东的人,都说他“非生意人,乃一理想者”。

  抗战全方面爆发,范旭东的事业遭遇重大抉择。他毫不犹豫,将天津、南京等地的设备,能拆的都拆了,转运到大后方复产,不能运走的,宁可沉江,也不留给日本人。由于永利碱厂在国际上享有盛名,日本人希望能够通过合法手续,与范旭东达成合作,范旭东斩钉截铁地说:“厂子我不卖,你要能拿走,就拿走好了。”

  重庆合川人卢作孚,与张之洞、张謇、范旭东一起,曾被誉为旧中国实业界“四个不能忘记”的人物。这四人中,卢作孚的起点最低,他出身极其贫寒,以至于小学毕业后被迫辍学,以后都是通过自学成才、成功。

  这个以爱国为己任的实业大亨,生前却几乎一文不名。他身兼许多实业的董事长,生活却极其简朴,曾被人当面说“你的跟班都比你穿得漂亮”。他只取民生公司一份工资,其余收入一概捐赠给教育和社会公益事业。

  他从来没有因别人介绍而在公司安排进人员,无论是至亲好友还是什么人物,他都一律写上“苦无机会”加以拒绝。他的妻子到重庆市区去卖针线活儿,补贴家用,都要自己坐小轮和乘马车过去。1937年,淞沪会战开始后,长江下游的工厂、高校、研究机构必须内迁。卢作孚临危受命,指挥民生公司的轮船加入抢运。

  而卢作孚的民生公司,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。整个宜昌大撤退期间,民生公司9艘轮船被炸沉,6艘被炸坏,117人牺牲,76人伤残。

  卢作孚和范旭东,是民国一代企业家的缩影。他们创办企业,以国家利益为上,不为个人谋取功名利禄,必要时,不惜牺牲自己的产业帝国。两人因为共同的追求,而惺惺相惜。

  卢作孚常对人说,中国的真正人才,范旭东先生要算一个。1937年8月,卢作孚赴南京出席国防会议,期间没住宾馆,而是住在范旭东家。当时人在天津的范旭东,把自己在南京的房子借给了卢作孚。

  然而,1945年10月,抗战胜利后不久,范旭东突发急病在重庆去世,终年62岁。1950年6月,卢作孚从香港返回北京。一年多后,在“三反”的狂潮中,他不堪莫须有的指摘,服药自杀,终年59岁。

  然而客观地讲,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缺点,我们仍旧是必须肯定,如果没有盛宣怀一代的工业化开拓工作,就没有后来那些走得更远的实业家出现。

  张謇还有更远大的社会抱负——改造国家。办企业只是他缔造理想型社会的一种手段。当然,这也让他名下的企业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,最终功败垂成,令人扼腕。

  第三类,以范旭东、卢作孚为代表的知识型实业家。根据傅国涌《大商人》一书的描述,这类实业家或是留学美日的“海归”,或自学起家,共同之处就是创业之前没有官场背景,没有从商经历,没有雄厚资本,但他们有见地、有魄力、有能力,他们的企业不是家族企业,往往一开始就是股份制企业,在近代企业家阶层中他们最具创造性和现代精神。

  而范旭东和卢作孚们的时代悲剧,是在企业的辉煌期,遭遇了战争与国难。他们为国家打赢漫长的战争,作出了巨大的贡献,也作出了巨大的牺牲。

  资本可以没有国籍,但企业家有自己的祖国。在这个维度上观照,别有所图的盛宣怀与一心为国为民的张謇、范旭东、卢作孚之间,精神价值高下立判。历史的残酷,如同今日的现实。当世界陷入经济大衰退的背景里,国家之间只能在存量的世界中争夺优势地位,边缘者最早会成为被狩猎的对象。

 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,从根本上看,正是1929—1933年世界经济大萧条的恶果。走出经济危机的美国,可以充当维护世界和平的角色,上升为全球新霸主。而身陷危机不能自己的德、意、日等国,则走上了战争掠夺的道路。中国却不幸沦为被战争裹挟的对象,高速的工业化进程被打断。

  清末的盛宣怀在战争中采取了避战自保策略,而抗战时期的范旭东、卢作孚们毁家纾难,没有二话。中间仅仅隔了三四十年的时间,企业家却已养成了强烈的国家主义认同感。

  商之大者,为国为民。任何时代,一群成功企业家的志向,便可以决定那个时代的高度。

  汪敬虞主编:《中国近代经济史》,人民出版社,2000年[美]费维恺:《中国早期工业化》,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,1990年

  龚会莲:《变迁中的民国工业史(1912—1936)》,西北大学博士学位论文,2007年

  刘重来:《卢作孚与范旭东何以成为患难之交》,《红岩春秋》,2015年第1期

  方书生:《近代中国工业体系的萌芽与演化》,《上海经济研究》,2018年第11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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